时代周刊封面：运动并不能减肥

上图为8月17日时代周刊封面图片

　　本期《时代周刊》封面文章汇集了研究治疗肥胖症学者的各方面意见。文章认为，定期参加各种运动和健身锻炼并未起到减去身上赘肉的作用。处了必要的锻炼外，只怕找到合适的食物结构可能更利于减肥。

　　已有一些长年坚持锻炼的美国人开始质疑当下流传最广的信条，即若坚持运动，体重会下降。有人历经多年锻炼，体重非但未降，且身上赘肉仍滞留如初。人们定想了解为何长期锻炼未能将赘肉减去。

　　全美当下参与健身俱乐部的人数已从1993年的2300万增至目前的4500万以上。但遗憾的是同期肥胖人数在大幅增加。据联邦政府对肥胖者的定义，人口中有三分之一人肥胖，另三分之一超重。

　　认为锻炼对减少体重是至关重要的说法并不久远。1960年代的大夫们经常告诫患者不要做大强度运动。但今日的大夫们却鼓励人们，甚至年纪更大的患者去锻炼。其理由是，定期锻炼的人群患各种疾病，特别是心脏方面疾病的风险低。抵御癌症、糖尿病和其他各种慢性疾病能力强。但近年对肥胖症研究结果表明，锻炼在降低体重上的作用被夸大。

　　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研究糖尿病和新陈代谢专家，著名运动研究者Eric Ravussin认为，锻炼在减肥上无甚作用。近期多项研究结果发现，锻炼在帮助减肥上并不像健身俱乐部广告和电视节目与杂志上吹嘘的那样重要。

　　锻炼消耗卡路里没错，因只有多消耗它才能减肥。然而，锻炼会产生另一效果，它刺激人们的饥饿感，让锻炼者进食更多，由此也抵消锻炼减肥的作用。换言之，锻炼不会让人减肥，甚至使减肥更困难。

　　今年初，由研究成果更具影响力的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学者Timothy Church博士指导下完成的研究成果证实，锻炼并不比不锻炼减肥有效。一些参加实验者甚至体重在增加。Church称这种现象为"补偿效应(compensation)"。不知究竟是因锻炼使饥饿感增强，还是因想犒劳自己，许多实验参与者比此前进食更多。他们还会以回家后活动更少的方式来犒劳自己。

　　如此发现的结果非常重要，因无论是政府还是医疗机构都经常向想要减肥人群提出不断增加锻炼的建议。美国运动医学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Sports Medicine, ACSM)和美国心脏学会(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 AHA)2007年曾发布指南称，为减少体重，每天60-90分钟的锻炼是必须的。如此长的锻炼时间不仅让普通人做不到，而且也会让身体轻易产生更贪婪的补偿性进食感。

　　还有人认为，定期锻炼后减少摄入的卡路里就不会让下降的体重恢复原态。但要搞清楚的问题是，运动是否让脂肪转为肌肉，肌肉处理多余卡路里的效率是否比脂肪更高。

　　尽管肌肉与脂肪的关系常被误解，但回答是肯定的。哥伦比亚大学研究小组在2001年的期刊"肥胖研究(Obesity Research)"刊文证实，正常活动情形下的每磅肌肉每天约消耗6卡路里热量，每磅脂肪2卡路里。这意味着经过刻苦锻炼将例如10磅脂肪转为肌肉后，锻炼者在开始恢复体重原态前，每天只摄入额外的40卡路里热量。

　　此外，人类从本质上未进化成一种能够处理超过正常需要的大量卡路里的生物物种。众多物种中，老鼠处理过剩卡路里的能力远胜于人类。因为它们拥有众多的，称为肩胛间腺(brown fat)的深色细胞组织。这类组织有助于制造能改变称为线粒体(mitochondria)的微小细胞单元的蛋白质。这类细胞单元是细胞的动力源(6.96,-0.43,-5.82%)，有助于将营养转为能量。当转换发生时，动物不是得到能量快速增加，而是将它们的身体变暖。随着体温上升，卡路里被毫不费力地耗掉。

　　因啮齿动物具有大量肩胛间腺，所以很难让它们肥胖，甚至在实验室中强制填喂它们。但人类的情况不同，他们几乎没有肩胛间腺，直到今年研究人员才在成年人身上找到它存在的微弱证据。这也是为何人们在锻炼后，那怕多摄入很有限的热量便能增加体重的原因。

　　一些意志坚定者在减肥中能克服自己的基本心理状态，但大多数人做不到这一点。哈佛大学有关营养和身体活动的预防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儿童肥胖问题专家Steven Gortmaker认为，决定每日饮食摄入的最有力的因素是自己能量消耗情况。若体力活动增加，饥饿就来得更快，也进食多。他质疑麦当劳快餐厅内搭建儿童乐园的做法，称此就像是一种共谋理论：孩子在乐园内玩耍消耗50卡路里，但感到饥饿后会马上回去又摄入500或更多卡路里。

　　虽然，人类未进化成能通过锻炼来降低体重的物种，那么锻炼对人类并不是可有可无。锻炼除了能够提高心脏健康，有助于防治各类疾病外，锻炼还能改善人类的精神健康和认知能力。神经学期刊6月发表了一份研究报告发现，每周至少锻炼一次的年纪较大人群，会比从锻炼很少的老人的认知机能高出30%。阿尔伯塔大学(University of Alberta)最新发表的研究报告发现，患上慢性背部疼痛，且每周锻炼4天的病人比锻炼2-3天的同类患者致残的风险低36%。

　　但人们对究竟以令人出汗、感到疲倦并带来饥饿感的锻炼方式，还是以最简单的，在非睡眠期内的经常性活动方式更让健康受益而感到困惑。人们的确需要更多活动，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认为，人们的体力活动总体上自1980年末就一直在减少。正因如此才导致健身俱乐部蓬勃兴起。但人们是否真的要在这样的场所锻炼的筋疲力尽？

　　由此必然引出强求锻炼究竟是否在造成人们肥胖的问题。在一些情况下的确是这样。因锻炼不仅消耗肌肉的能量，而且还消耗大脑的克制能力，它让许多锻炼者在结束后感到要享受更多食物。这至少说明每周数小时的大强度锻炼未能让自己的赘肉减少的理由。这也可能让经常锻炼的人在不进行狂热健身锻炼时，变得比从未参加锻炼情形下更愿坐着不动。而少锻炼会让人们一天内活动的更多一些。

　　出现运动增肥的问题最终并不是运动本身，而是人们如何定义运动。许多肥胖症研究者相信，通常低烈度的锻炼活动在减肥上实际比人们偶然进行剧烈运动更有效。神经生物学家认为，人们不能整天坐着，然后来个30分钟的剧烈活动。这样做会让锻炼者的肌肉酸疼，甚至在运动后不想多动。因此，为消耗卡路里，肌肉运动不应走极端。更好的做法是让肌肉运动在一天内均匀分布。

　　但人们疑问是，难道不需要通过提高心率和出汗来增强心血管系统，以及不需要将肌肉提升至最大承力程度来构建有力的肌肉群。人们现在实际上还不清楚，究竟像长跑这类高强度锻炼，是否会比像搬运杂货这样温和但又用力的步行方式更让人受益。

　　人们经常在新闻故事中听到锻炼有益的说法，但若阅读以这些故事为研究背景的学术论文后，人们常看到的是，参与研究的人群并未从锻炼器械上获得多少效果。最经典的例子是，美国心理科学协会(Association for Psychological Science)6月的出版物称，"身体锻炼…的确会保持或者增强认知机能的各个方面。"但事实上，具有更佳认知机能的人们是更多地在正常，而不是快速步行，攀爬更多阶梯。步行速度与认知能力不相关。

　　减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越来越多迹象表明，在预防一些疾病时，减肥可能会比改善心血管健康更重要。美国西北大学的研究者公布了为调查有氧健身与患糖尿病关系的长期观察研究结果，认为在防止患糖尿病上，有氧健身远不及具有正常身重指数(body mass index)重要。

　　还有研究者发现，肥胖人群实际上比大多数人运动的更多。有研究者在5月发表的报告称，肥胖者每天消耗的卡路里实际上远比正常体重人群多，两者之比是3064：2080。如此结论并非首次出现。

　　简言之，要减去更多赘肉主要与摄入食物种类有关，与如何努力运动并无多大关系。人们应该锻炼以改善自己的健康状况。但应警惕的是，炽热般迸发的高强度锻炼行为只会带来体重增加。运动能给人带来美妙的感受，但更应避免运动后的补偿性进食。